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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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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花知道盧夢生很喜歡馬,他現在騎的還是他出來屯田時買的棗紅馬,這匹馬他騎了兩年,現在還是年富力強的時候,他並沒有換馬的打算,但他想給春花買一匹馬,春花也說了好幾次。

春花拿出五百兩銀子給他帶上了,“要是有好馬你就再買一匹,我看那些軍官都有好幾匹馬。再有別忘了給留兒買禮物,等她醒了發現你沒帶她去一定會大哭一場。”

春花給盧夢生帶的銀子是綽綽有餘的,當初盧夢生的那匹馬用了一百兩銀子,已經是很好的了,現在給她買馬,就同棗紅馬差不多就行,盧夢生再買一匹好點的馬也夠了,聽說互市的馬比定遼前衛便宜多了。

果然留兒醒了大哭了一場,天天跟著父親出門,突然父親沒帶她出去,讓她傷心極了。春花和範娘子哄著她,反覆給她講道理。其實春花也想去互市,可那裏人員混雜,不安全因素極多,實在不適合女人孩子去。

倒底是孩子,很容易就講通了,留兒很快就決定做一個聽話的好孩子,春花便帶著她去了學校,自己做事時就讓她在幼兒園裏玩。而範娘子留在家裏做飯,這些日子春花讓齊嫂休息幾天。

從學校回家的路上,春花看見陸太太的大女兒小心端著一碗羊奶向家裏走去,想起上午上課時沒看到她,就問她家裏有什麽事。

“娘身子不舒服,小妹妹沒有奶吃,我剛去趙嬸子那裏要了碗羊奶給小妹妹喝。”趙嬸子家就是給春花牧羊的,留兒喝的羊奶也由她送過來。

“請萬軍醫給你娘看了嗎?”春花問。

“沒有,我娘說她躺躺就好了。”

“你先回去吧。等一會兒吃過了飯,我去看你娘。”春花有些不放心,陸總旗對黃五娘關心倍至,而對陸太太和孩子們都很苛刻,他們家裏經常為了誰多吃一塊肉吵起來。陸太太本來爽快的性格很快就變得極為潑辣,她與陸總旗針鋒相對,時常大打出手。

大家歇餉後,春花帶了留兒去了陸家,這時候陸總旗還在外面做事,自然不能在家。春花直接進了東屋,陸太太還在沒精打采地躺著,聽著女兒叫了聲“太太來了。”才起身坐了起來。

“你還是躺著別動,我就是來看看你有什麽事沒有?”大家都是熟人了,春花也不客氣,直接地問。

“大丫,你帶著小姐和妹妹們出去玩,不要出院子亂走。”陸太太把孩子們都趕出去後,低聲對春花說:“我可能是又有了,暫時不想告訴別人,你也別說出去。”

“是這麽一回事。”春花點著頭,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恭喜。上次她鬧出那個烏龍後,就不再吃偏方了,而陸太太則把剩下的藥都要了過去,天天不差地吃著。

“我怕又是個丫頭。”陸太太惆悵地說。

“能生女兒也不錯,”春花勸著說:“你要註意身體,不要和陸總旗天天吵。”

別人要是這樣勸陸太太,她可能還聽不進去,可副千戶太太這樣說,陸太太卻領情得很,她知道副千戶太太一直沒懷上的事。她也勸著春花說:“我看副千戶對太太好得很,對小姐也好,太太趁著這時候再想想辦法。”

春花不想再提這個不開心的話題了,見陸太太身體並沒有什麽問題,便說了些家常,然後告訴她,以後讓她每天去趙嬸那裏取羊奶,不只給孩子們喝,自己也要喝一些後,就告辭了。

院子裏黃五娘正與留兒幾個說著什麽,見了她撇著嘴笑笑就徑直進了屋。春花也不理她,叫了留兒就出去了。留兒一面走一面問:“母親,剛剛的嬸嬸說我是拖油瓶,什麽是拖油瓶啊?”

春花氣得要帶著留兒回陸家找黃五娘,可轉身走了幾步後,她又轉回來了,黃五娘是個孕婦,她沒法和她講理。還是過後,盧夢生從留兒那裏聽了幾句話後把陸總旗叫過來申斥了一頓,讓他管好自己家。

過了七八天,同盧夢生一起出門的勇子跑進內院,“嫂子,快出來看盧大哥給你買的馬,大家都說是神駒!”

春花雖說想要一匹馬,可也沒太上心,聽了勇子話,只當他是誇張,又知道盧夢生怕自己因為孩子的事傷心,才要買匹好馬逗自己開心,便笑著到外院的馬棚去看馬。

馬棚裏新添了兩匹馬,一匹高大神駿的黑馬,一匹純白色的小馬。就是春花這個不識馬的人也一眼看出黑馬很不錯,而那匹小馬更是非同凡品。這匹小馬雖然還不大,但線條非常流暢,頭小巧而伶俐,高傲地昂著,長頸細腿,身上還沒有配鞍韉。

盧夢生正給兩匹馬添草料,看春花走了過來,笑著說:“你來餵這匹小馬,馬是認人的,對它好它才能忠心於主人。”

春花在盧夢生的帶領下摸了摸那匹小馬,又給它添了草料,完全被這匹馬迷住了。後來還在盧夢生的幫忙下給馬涮了涮身上的毛,要是平時她一定會嫌臟不幹的。

“買了這樣好的馬,帶的銀子夠用嗎?”春花問。

“銀子還剩了,這匹黑馬才要一百兩,我看確實便宜就買了,這匹小馬是用腰刀換的。”盧夢生淡然地說。

“什麽,腰刀?”春花就向盧夢生腰部看去,果然他平時掛在身上的那把腰刀不見了。她是知道盧夢生有多喜歡這些兵器,尤其是這把腰刀,那是他第一次出征時得的,也是他從一名小旗升到總旗的見證。而且,那腰刀的重量、風格都很合他的習慣,春花從沒想過盧夢生會將這樣一把心愛的腰刀拿去換馬。

“你怎麽舍得!”春花撲了過去,責問盧夢生:“我不過想隨便買一匹馬騎著玩一玩,你竟舍得拿腰刀去換!”

“嫂子你沒看到那個瓦刺人,根本就不想賣這匹馬,有人已經出價一千兩了,他還不同意。我看總得給他兩千兩他才能點頭。後來他看上了盧大哥的腰刀,說這把腰刀是他們原來部落首領的,盧大哥就解下來換了這匹馬。我們都以為你一定會喜歡才換的呢!”

春花當然知道盧夢生是為了自己喜歡才換的馬,可是,自己也不願意讓他失去喜歡的東西,更何況這把腰刀不只是盧夢生心愛之物,而且是一個軍官的武器。她上去拍打著盧夢生的胸前說:“銀子算什麽,要多少我都有,哪怕是再多,我也拿得出。只是這刀,你真不該拿刀去換什麽馬!現在還能不能把那個瓦刺人找回來,我們給他銀子,把刀要回來?”

盧夢生任她拍著,笑著說:“那瓦刺人早就回草原了。太太不用擔心,我有好幾把腰刀呢,用哪一個都行,可這樣少見的良駒不是總能遇上的。聽說這是上等的烏珠穆沁馬與野馬生下的馬駒,從小就養在烏拉蓋河邊上,見過的人沒有一個不說這是少見的神駒。”

勇子難得地為盧夢生出了一回頭,他平時總是跟春花更好,“嫂子,盧大哥最喜歡那把刀了,為了你才舍得拿出去,你不該埋怨他。”

春花看了看勇子,又看了看盧夢生,笑了“好,我錯了,我不埋怨你盧大哥了。你們倆,趕緊去洗一洗,然後吃飯。”

勇子雖然十六歲了,可他是個晚熟孩子,不但個子沒長起來,就是情感上,堡城裏差不多大的小夥子都知道有淑女之思了,可他還單純得很。讓他在中間一攪和,盧夢生和春花都說不出什麽來,連他們間的柔情蜜意也馬上收了起來。

等到沒有人的時候,春花就說:“我要馬,不過是可有可無,而那刀呢,對你是很重要。我知道你對我好,可是,也不該這樣。”

“寶寶,我願意,只要你高興,我都願意。”

春花被這樣的甜言蜜語陶醉了,這就是自己慧眼選的丈夫,成熟、大度、有擔當,最重要的是對自己超好,是個完美的夫君!從此她對盧夢生更加溫柔體貼,盧夢生想怎麽樣都由著他,於是盧夢生得了不少的甜頭。

從這天起,每天盧夢生都抽出時間來帶春花學騎馬。春花給這匹白馬起了好聽的名字“流雲”,又幫盧夢生新買的黑馬起名叫“烏晶”,原來的棗紅馬叫“紅河”。這三匹馬裏,紅河最聽話,很快春花就能自己騎著紅河慢慢走了。而騎烏晶時必須由盧夢生牽著,若是盧夢生一松手,烏晶就會想辦法把春花甩下來,而盧夢生騎它就不敢了,是個欺軟怕硬的家夥。

但流雲卻是最麻煩,它根本不讓人騎,不管是誰想坐上去都不行。

盧夢生讓春花不要著急,因為流雲還是一匹小馬。只要與流雲多接觸,親自給它餵食,給它涮毛,慢慢把它養熟,這樣,將來流雲會只跟著春花一個人。

春花學騎馬的進程雖然很慢,但過了一個夏天,也能自己騎馬上路了,而這期間,小武的騎術已經練得非常好,這孩子在這方面有天分。大丫和小琴也學會了騎馬,而留兒雖然不能自己騎,但卻最喜歡讓別人帶著坐在馬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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